锡金康巴人的短暂黄金岁月

一九四二年秋,朵芒寺迎来一场盛大的法宴。藏历九月二十二日佛陀天降纪念日,值公元十月三十一日,当时十二岁的罗柯马族人宇琼森给,在七十五年后回忆当天情景时,记忆依旧鲜明:

在卫藏待了三年后,阳塘仁波切终于准备启程前赴朵芒。朵芒寺主祖古耶喜多杰派遣六位僧人前来迎接。阳塘仁波切如是叙述前去康区时的情景:

“朵芒梭珠买了很多寺院所需的物品,接着便往康区去了。当时有百头氂牛,康区来了六名僧人来迎接,牲口以三十头为一个单位,由两位僧人来策赶。物品分为优等的一类和中等的一类。分配来做携带,有十三头骡驮运物资。”

“……我们骑了三个月的马,路上稍感艰辛。抵达朵芒寺时我正值十三岁。”

“……寺院那时被火烧掉后,新建尚未完工。我们抵达时盖好了两层,还没有上漆。当时朵芒有六位上师:朵芒梭珠、祖古耶喜多杰、朵芒伏藏师的转世古穹(格琼)和我两人、喇嘛札巴的祖古以及喇嘛朵洛的祖古。”

根据佐饮寺祖古葛嘎的口述,阳塘仁波切曾对他说,在回到朵芒之前,曾先到达佐钦一带。佐钦寺的第五世佐钦仁波切已圆寂多年,他们在邻近佐钦寺的莲师脚印所在圣地“夏界帕旺”的草原上搭了一个大帐篷,就在那里为阳塘仁波切进行升座。而主持升座者,是当时佐钦寺一位年长的堪布,据说仁波切当时也见到了比他还要年幼的第六世佐钦。

我爸爸跟我说:“祖古们今天要升座,我们得过去!”

那天,仁波切戴着黄色的帽子,格朋罗柯马所有僧俗众全都前去列队迎接。那时朵芒寺大殿底层的屋顶已经盖好,但是上层的屋顶还没盖上,寺院里也只有少许僧房。他们搭了一
个大棚子,张罗着奉茶等等事项。

那时朵芒有六位祖古,年纪最大的是朵芒梭珠,再来是祖古耶喜多杰……

朵芒寺主耶喜多杰筹备多时的这场盛宴,吸引西从色达、甘孜,东至道孚的各地信众,蜂涌前来观瞻古千(阳塘仁波切)、古穹(格琼)、怡保、帝刹(帝查)等四位年轻祖古共同升座。

僧众们持香、披着黄色法衣,排列出“僧鬘”,而罗柯马的主、臣和族人,无不盛装前来与会。德巴堪布如是形容现场的盛况:“香气和吹螺声环绕四周,幡旗和宝伞遮遍天际,抛掷出的白色哈达堆满了整片大地。”

四位祖古坐上法座后,僧众们献上广大的祝赞词,奉上八吉祥物,讽诵诸多吉祥词以及祈求佛教总体、特别是莲师圣教广传的祈愿文。这场升座欢宴一连持续了七天,宣告着否极泰来的朵芒进入又一个黄金时期。

在朵芒升座后,阳塘仁波切逐渐主责朵芒寺务,他本人如是叙述:“后来,朵芒梭珠前往山间闭关,朵芒耶喜多杰也去白玉塔唐寺,在白玉秋竹座下学习禅坐实修。于是剩下喇嘛札巴的转世怡保、喇嘛朵洛的转世帝刹、古穹跟我共四人。从此我就必须担起寺务,因为较大的上师一个闭关去了,一个实修去了,而祖古帝刹和祖古怡保年纪还小,最年长的是我,所以责任落在我身上。”

原文注:所谓的六位祖古,除了梭珠、耶喜多杰之外,还有陆续认证迎请回朵芒的四位年少祖古。依四人出生先后顺序:多杰德钦朗巴的祖古——“古千”阳塘仁波切——出生于一九三0年;喇嘛札巴丹增的祖古——祖古怡保(又名贝玛耶喜)——出生于一九三一年铁羊年;多杰德钦朗巴的另一位祖古——“古穹”噶玛屯竹(又名贝玛丹增旺秋)——出生于一九三二年水猴年;温朵洛的祖古——祖古帝刹(全名为土登慈诚班登)——出生于一九三八年地虎年。

摘自阳塘仁波切传记《我的净土到了》